啾啾1969

【文东恩X河道英】倒影6

朴妍珍坐在会客室里,抱着臂膀,扬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河道英。要不是她身上的囚服,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错觉,似乎她还是那个坐在漂亮房子里正在宴客的女主人。


过了半晌,朴妍珍的上半身才从椅背上离开,她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,脸上带着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:“欧巴,你和文东恩真的在交往吧?”


河道英看着她的脸,没错,自己美丽的妻子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
“为什么啊,”朴妍珍第一次露出厌恶的表情,“欧巴,和穷鬼交往可是要沾上晦气的,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的交往对象,该怎么取笑你啊?”


“你现在,好像应该有更应该担心的事情。”河道英并不想和她继续谈下去。


“欧巴,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辜,我们高中时的班主任,孙明悟、李莎拉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。还有崔惠廷,全在俊肯定也是她的复仇计划。”


“你有什么证据吗?”河道英不动声色,这是他今天来得原因,朴妍珍声称自己知道全在俊失踪的真相。


“当然会有证据,别的事都已经死无对证了,但是全在俊,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,肯定是文东恩捣得鬼,欧巴,只要你肯去查,肯定会有线索的。”


“我为什么要管你前任情人的事情呢?”河道英眼神冷峻,让朴妍珍不寒而栗。


在他来之前,朴妍珍只是根据自己的推测,认定文东恩用某种方式杀了全在俊。


朴妍珍也是入狱许久才想明白,和她的这场较量,自己过于轻敌,才会让她占尽先机,最后还能干干净净全身而退。


但是全在俊的事情自己实在想不通。


最后的最后,文东恩身边除了她的男朋友,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棋子,全在俊的失踪,他们只能自己动手,只要抓住他们其中的一个,自己就不算一败涂地。


但是现在看着神色冷峻的河道英,朴妍珍突然意识到,希望全在俊消失的人里也包括自己曾经的丈夫,艺率现在的父亲。


如果全在俊消失了,那么自己出轨的丑闻就会慢慢消逝,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对艺率的抚养权有任何异议。


朴妍珍甚至突然冒出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,全在俊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的父母差点翻过世明市也没找到半点线索,任凭文东恩再聪明,也没办法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。


难道同样希望他消失的丈夫,也插手其中?


但看着对面河道英的脸,朴妍珍自嘲方才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么可笑。


怎么可能呢?他可是一个连妻子被人议论成绩不好就会神经敏感的人,他那双养尊处优保养得体的手,怎么会亲自来搅弄波谲云诡的浑水。


来到校园暴力临时庇护中心后,河道英让司机提前下班。文东恩走出大门,看着驾驶座上的他略微迟疑。


河道英隔着挡风玻璃轻轻摆了摆手,仿佛幼儿园的乖孩子,文东恩忍不住弯起嘴角,向他的车子走去。


天气很好,只是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。


文东恩似乎心情不错,白色的高领毛衣围着她修长的脖颈,耳朵上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,已经长长许多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,脸上是轻松闲适的表情。


“文老师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?看起来心情不错。”


“对,弄清楚了困扰我很久的问题。”


“可以和我分享吗?”


文东恩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,最终眼睛看向前方:“今天终于知道复仇要利用的无辜者,大概率不会因为我的计划而受到伤害。”


河道英点点头,接着问道:“那同样作为无辜者,文老师也曾经考虑过我会受到牵连的概率吗?”


文东恩老老实实回答:“那个时候我考虑更多的是,你会蒙住双眼继续守护研珍的概率。”


“不过你还是选择了最难的一种办法来执行你的计划,保证作恶者和身边的无辜者最大程度的切割。不然现在媒体这样发达,到最后你完全可以走更轻松的捷径。”


“你不是也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吗?”


河道英没有作声,他选择的不仅是最难的一条路,也是从未走过的那条路。


自小就不必在传统跑道上和别人竞争的河道英,接受的是精致利己的上位者教育。


按照已经画好的人生轨道走下去,这是遇见文东恩之前自己人生的全部。


这一切在遇见这个女人之后被完全打乱,可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,甚至把这当作一次人生的冒险,当作上天给自己40多年平静生活投下的一颗石子。


车子漫无目的地驶向海边,停在防潮堤上。


文东恩迎着海风,长舒一口气:“以前总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过来,不知道这里夜景也很不错。”


河道英手里拿着车里放置的一张薄毯,展开替她披在肩上,这次她身体只是微微僵直,并没有躲闪。


“我也少来这里。”河道英说着递上刚才在便利店买的一瓶热饮。


文东恩接过后贴在脸颊上,抬眼道:“你也很少亲自在便利店买东西吧。”


河道英笑了笑:“我只是忙,并不是没有自理能力。”


“河代表到底是哪种人呢?”文东恩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好奇。


为了接近他,自己曾经观察过他很长时间。每天工作生活两点一线,除此之外,也是晒在公众眼前的社交、运动、慈善,唯一特殊的行程,就是泡在书店棋牌类的书架前和那间有些破旧的棋馆。


他有没有过面具下的人生?


“文老师终于对我有兴趣了吗?”


文东恩没有否定,河道英干脆坐在堤坝上,回头看向文东恩:“要一直站着吗,我的故事也很长。”


被风吹着滚来的草梗粘在他昂贵的大衣上,海风也吹散了把他平日一丝不乱的头发,也吹散了他一直以来裹在自己身外的壳。


“父亲很喜欢围棋,但十岁那年,我告诉他要想成为围棋选手时,他却对我的梦想嗤之以鼻。”


“那是消遣,不是事业,家里需要的是可以继承家业的稳重长子,并不需要一个职业围棋选手。”


“同样的,我也不需要梦想,不需要爱情,这些都是普罗大众为了让难以把控的人生好过些,给自己编织的谎话。”


“曾经我也以为和父亲说的那样,只要抓住人生最关键的东西,其他的都会随之而来,可现在看来,人生永远都是等价交换,没有用心经营过的关系当然不会坚固,只是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。”


“如果你没有选择妍珍,或者我和尹素禧一样,没有蛰伏到现在只为了复仇,你的人生说不定也不会不同。”


“我总觉得是妍珍骗了我,辜负了家庭,可现在来看,我始终把她当作一个员工,一个摆件,我需要她时刻得体,需要她光鲜亮丽,但我并没想过,我对她有没有爱,也没想过去探究她到底在想什么,到底要什么,我没怀疑过她和全在俊的关系,也没发现她身边朋友都非良人,也许有那么几次,我察觉到了,但是我并没放在心上,或者我根本没有那么在乎。”


河道英抬头看着夜空,默默想着,自己到底爱没爱过妍珍。


也许是爱过的,可那份爱里掺杂了太多的利益交换,她只是缠绕自己生长的菟丝草,是摆在案上的水晶花瓶,她需要自己金钱与地位建造的舒适温室,自己需要她生动活泼的点缀。


他们把这份关系看得太清楚,所以曾经的那份爱意也慢慢消逝在精明的计算里。


“妍珍高中时的梦想就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,然后在众多追求者中选一个最优秀的组成家庭,说起来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。”


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,两个人已经可以坦然地谈论朴妍珍,谈论这场风暴的所有参与者。


河道英笑笑诚实答道:“所以,也许再活一次,我还是会选她作为结婚对象。”


那一夜,河道英说了很多。


他记起来原来自己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也曾有过喜怒哀乐,除了载平建筑的代表和河家的长子,自己还作为河道英真真实实地活过。


文东恩就那样拢着毯子,托着腮聚精会神地看着他,似乎在看一部很有趣的电影。


河道英歪头看她:“怎么样,很无聊吧,我的人生。”


文东恩摇摇头:“我以为河代表在婴儿时期就是这样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。”


“我给文老师的印象是那样的吗?”


“还有,我们初次见面,你说过你是一个话不多的人。”


“一直以来,都是我问问题,难得文老师会对我好奇,这次不说,我怕下次你不会给我开口的机会。”


“我给河代表的印象是这样的吗?”


两个人相视一笑,呼出的白气升到半空纠缠在一起,随风吹去。


远处车里的姜贤南从取景器里看着两个人舒心放松的笑容,疑惑又担忧地放下相机,眯起眼睛试图用肉眼去分辨远处的人到底是不是文东恩。


“哎呦,这可怎么办,您刚过上舒心的日子,再被这种男人骗了该如何是好呢。”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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